续捏小鱼模型。
蔺峥不去看她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模样，反而放远视线去看桌上铺陈的半寸阳光，嗓音漫不经心道：
“打算给你做个检查。肾上腺色素对你大脑的改造作用，可能远超你自己的想象。”
“我不想做检查。你们会研究我吗？”
“不会。辛文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，别想太多。”
他居然还记得辛文说的话。
凌江玥又问，眼神真诚：“那可不可以不做检查？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，真的。”
他沉默会儿，好似退让一步：“不做检查也可以。但你还是需要做一些行为层面的对照实验，从你的反应看看那种成分对你的改变主要有哪些方面。”
她做出失望的表情：“那还是要做实验啊。”
“我以为你担心的是会被解剖研究。这个实验只是之前蒋雨行给你做过的那种，给你看些东西问你几个问题就可以。”
“那需要多久？就在这里做吗？”
问到点子上了，蔺峥中间停顿了几秒，扫视过她微皱的鼻尖。
“需要去人体科学部待一段时间，类似正常上下班，平时可以回家，暂时也不用再跟着我们出任务，更安全。”
说得真好听。
不就是怀疑她，想搞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调查她，同时让她远离特调处吗？
不过，想让她去人体科学部待着别来打扰他？正和她的意。
是哪个生物说过来着？适当的分离可以让隐隐约约的东西更容易现形。
她低着头好久，才故作勉强地点了头，连回答一句简单的“好”都没心情了。
把灯颊鲷的模型当回展列柜里，她闷着头往外走。
等她走到门口，即将踏出去时，蔺峥叫住了她。
没有解释，也没有安抚，他只是把海天使和灯颊鲷的模型给了她。
“谢谢你的看望。”
他甚至连“看你很喜欢所以送给你”都不会说，一副有来有往互不相欠的冷淡样子，看得人来气。
凌江玥不去接，反而两只手都揣起来，加快速度走了出去。
她闷头冲，到客厅头也不抬就叫人走。
许嘉言指着自己，做口型问倚在门口的蔺峥：“她叫我啊？”
人体科学部的人一巴掌拍开他的手：“让开，人家叫的是我们。”
许嘉言赶紧让路，目光在工作间门口和玄关门口来来回回地看，给蔺峥递个眼神：你不去追啊？
人家假装弯腰系鞋带都十秒钟了，再不追，马里亚纳海沟都能被她的鞋带系紧凑成欧亚大陆了。
凌江玥确实在假装系鞋带——人可以走，也可以气冲冲委屈巴巴地走，但她其实有点想要那两个模型。
蔺峥要是识相，最好快点追出来强行把模型塞她怀里，就当做是让她去丧心病狂的人体科学部做实验的补偿。
鞋带系好了，门打开，她闷头继续冲，电梯也不坐，咚咚咚下楼梯。
楼道里的感应灯就没有停歇的空档，在她泄愤似的跺脚声中保持长亮。
从四楼走到三楼，在楼梯间转弯的地方，她被蔺峥拉住了胳膊。
“冲那么快干什么？人体科学部的人还在等你进电梯。”他拉着人，还一脸只是关心辖区市民每日运动量过度的性冷淡表情。
凌江玥挣脱他的手，匪夷所思之外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火气：“你追上来就只想让我去坐电梯？”
蔺峥凝视着她：“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为了什么才追出来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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