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,谁先打得韩非肯叫出声,谁就有赏。百下之上,谁先打得韩非伤痕破溃,谁就罚俸。
打疼而不打破,延长责罚时间,成了他们取悦王上的手段之一。
要是能把人打哭,王上更乐见。可惜半年多来,韩非从不肯在人前哭泣,狡猾的他擅于掩饰脆弱,经常是泪水悄悄溶于汗液里,等到被发现时早已经哭过了。
吴昱也见过韩王的温柔,他有时会喂虚弱的儿子吃东西。耐心剥开粗壳喂他吃荔果,耐心去掉骨头喂他吃熟肉。然而吴昱不会知道的是,他们离开后,剥下的果壳剔出的粗骨也全会喂给下面的那张嘴。
在吴昱眼里,王上不会有错,他是韩国的天。王上做所之事即便不妥,为人臣子也只能服从。所以他总觉得,这韩非与整座韩宫格格不入,骨头硬得像是满身锋刃。
不过最近三个月,王上却不再喊他与何遒进殿帮手,让吴昱有些失落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九公子,王上今日并未召见。”吴昱等韩非走到近前,不冷不热地说话。
韩非停下脚步,夜色下他那双桃花眼里的瞳孔,深沉到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那请吴官长代为通禀王上……”
“韩非求见。”
他礼貌地回着话。
吴昱看着他,眼前又开始轻飘飘浮现出不堪入目的画面,语气带了几分轻蔑。
“公子为何不自己去见王上。”
“我等只为王上办事,不受外人差遣。”
韩非没再说话,而是越过吴昱,向山上的宫殿走过去。吴昱也没拦,这座冷宫,谁都去不得,只有他是例外。整座冷宫都是王上赐给他的牢笼,金丝编织的牢笼。
走了几步,他回过头,俊秀的面容没有因为吴昱轻蔑的语气有一丝波动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王上今日一定会来。”
“昨夜红莲公主之事,王上已动杀心。”
“吴官长愿不愿通禀,我不能强求。”
“但这‘韩非求见’,就是功劳一件。”
吴昱没说话,韩非看着他忽然笑了,笑容在夜色里撩起一抹散开的暗香,让人见了心头就是一阵发热,他眼前一阵恍惚,等回过神的时候,韩非已经走远了。
吴昱思索一会,便去往韩宫大殿方向。
韩非一直走到临湖宫殿的大门,他在外人眼里维持的最后一分伪装也全盘崩碎。粗重的呼吸,涣散的眼神,颤抖到要跪下去的腿,疼到几乎直不起来的腰,让他看起来全无刚才的镇定气质,却像头陷进泥潭的困兽。
这间宫殿紧闭的大门,是比他更凶的巨兽之口,他推开这扇门,就像巨兽对他张开布满尖利白牙的血盆大口。他走进去关上大门,发出沉闷闭合声,仿佛巨兽在嚼碎骨头。
这张巨口吞没了他,重又闭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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